有聲與無聲的力量

書書入扣:有聲與無聲的力量

 「沒有說出口的愛,都是寂靜的爆彈。」(吉田修一)

在電視台負責新聞紀錄片節目的早川俊平,正在追查米巴揚大佛古蹟被炸毀的真相。某天他在東京的神宮外苑偶遇失聰的響子,二人的溝通大部分時間都是靠看嘴型和便條紙本筆談,無法用言語長篇大論,早川學習用最少的字句向響子表達自己的意思,為免誤會有時甚至選擇不說。不自覺地愛上響子的早川,漸漸地闖進了他一無所知的寂靜世界。故事以早川的視覺去描述他與響子的相識和相愛,在日復日的忙碌和繁囂之中,響子平靜的存在撫平了他的紊亂;然而,愈接近調查事件的核心,工作與愛情之間逐漸失衡,響子突然從平川的生活中消失了。寂靜既美好卻也駭人,二人的隔閡沒有了語言還能消除嗎……

這書呈現了「語言」與「寂靜」各自的兩面。語言是最直接的溝通渠道,但一經扭曲就能瞬間化為暗箭,就如早川從管理員口中聽到的投訴事件,挑起了他對別人的不信與猜疑。而寂靜的美好,讓人察覺到原來人的聲音可以是非常野蠻的,可是寂靜久了,也能演變為一種暴力,就如吞噬一切的黑洞,看似靜止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在早川對響子的愛底下,依然深藏著對寂靜的恐懼。

吉田修一在故事中支搭的所有支線都緊扣著「語言」這個主軸:鄰居之間的誤會、受訪人不單純的動機、在各方參與斡旋下大佛仍被炸毀……這一切都在無聲地質問著:說與不說之間該如何拿捏?言語的可信程度到底有多高?有些話我們應該要說出來,可是當我們把話老老實實地說了,然後呢?借用早川的話──「我們都知道。明明知道,卻不關心,如此而已。」

這世界沒有多少理所當然的理解,沒有說出口的愛、沒有被傳達的話、聽見的人裝作沒聽見,製造了一枚寂靜的炸彈,將一切炸成灰燼。換個角度,我們都有話要說,有事想讓人知道,細思之下,卻發現話中多少空洞和不過腦子的言詞,我們時常忽略語言之強大,忘了它是一股需要被導引的力量。

我想,寂靜和語言跟這本小書都有些許相像,看似輕盈,卻後勁綿長。

  • 書名:《寂靜的爆彈》
  • 作者:吉田修一
  • 譯者:劉姿君
  • 出版:青空文化
  • 出版日期:20168

文: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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