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給我的禮物

孫子三歲的時候，老師讓他畫祖母的面貌，當是送給我的禮物。記得我接過自己「肖像」的刹那，有一陣子莫名的感動，孫子心中有我，竟把我畫得那麼神似！我也為孫子有這樣的「天份」感到意外。後來經我再三提問，才得知圖畫是在老師的「引導」和幫助下完成的。細看之下，頭髮本來是向上升，而且亂作一團的，擦掉的痕跡還隠若可見。但給老師「修改」過後變得齊整貼服。

現在，孫子已經四歲半了，早前見他主動拿起筆桿塗鴉，最近一次家庭活動，當大家都閒下來的時候，他坐在大人的旁邊，居然開始「寫生」，把桌前坐著的人一個一個的畫在紙上。輪到我的時候，看著他一筆一筆的從臉面開始，頭髮出現了，耳朵出現了，眼睛出現了，眼鏡出現了，笑容也出現了。我則高興極了！

這一次的興奮有兩個原因。一是親見孫子的進步。他留意到細節：耳朵露在短髮的外面、方型的眼鏡、滿滿的笑容。二是喜見自己在孫子心目中的型像：始終是一名有笑容的祖母。我不再是那個一年前頭髮亂作一團的，笑容只得一半，而且眼捷毛長長，過份人工化的祖母。現在，在他的心目中，我頭髮齊整，滿面笑容。

我非常感謝孫子送給我的禮物，其中見證了你的進步，也見證了我的進步。你運筆的能力進步了。你觀察的能力進步了。我在陪伴你成長的日子中，在錯誤中常有學習的機會，也覺醒了一點點。有一個早上因為你没有跟我打招呼，我氣得很。後來你解釋說那是因為你早起，還没有醒過來。我跟你道歉，你還給我一個笑容和擁抱。你的寬大教我謙卑，教我應該更多用笑容接納你！

◇黃少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