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者明

智慧之窗:知己者明

知人者智,知己者明 –老子

認識自己

一次我明知故問地問我的一個小孫兒:「你是誰?(who are you?)」他很吃驚的看著我說:「我就是我(I am me)」。雖然他還不明白這個「你是什麼」的問題到底是什麼,他卻也些許意識到這是不容易回答的,其實這正是自古以來人類的大問題之一。希臘哲人蘇格拉底說:「當認識自己」(know thyself);中國人的哲學家老子說:「知己者明」,明哲的人應知道自己是誰。小孩子還不能回答這問題,然而我們大人呢?若不知道答案能算是真的長大了嗎?

我們當然知道關乎我們自己的事,那麼,「認識自己」是指什麼呢?可惜先賢們沒有說明認識自己的「什麼」,也沒有說明如何能認識自己。那麼就先從最基本的問題開始吧!─「我是誰?」

法國哲學家笛卡爾問了一個更根本的問題:到底我是否「存在」。他有名的推證就是:「我思故我在」(我在想我存不存在,所以我必須先存在才能想這問題),他說:「我思想,因此我『是』」。我不知道他對「我是」這詞敏感不敏感?真正能自稱「我是」的只能是造物主一位。當摩西問上帝祂叫什麼名字時,祂回答說:「我是」(I am that I am)。中文把笛卡爾的推證譯成「我思故我在(存在)」是有智慧的。我們既然存在了,那麼就可以問我們是「什麼」了。

「所是」與「所為」

如果有人問我們是誰,也許我們可以拿出一張名片給他;或許名片上有我們的姓名、電話等資訊,但是這些並不說明我們「是誰」。名片上可能有我們學位、職稱等資訊,這可以幫助別人怎麼定位及稱呼我們,但這還不代表我們「是」什麼。如果我告訴你我是黃小石博士,這足不定義我是誰,至終我的性情,我的偏好,我的價值觀,我的偏見,我的所愛,我的所憎,我的所懼,我所依靠的,我的家人,我的父母……你仍是一無所知。

可惜許多人為了要有一張「體面」的名片,葬送了一生的歲月。等到退休了,名片沒了,自己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了。我們的所為,是出於我們的所是;我們的所是卻不能以我們的所為來代替。愛因斯坦喜歡問別人不問的問題,善於考慮別人所不會思考的角度,他也有足夠的聰明,鍥而不捨的毅力,這是他的所是;至於他發現「等效原理」,這是出於他的本性、他的所是,也是他的機遇。

有些人想出名,不擇手段,手辣心黑,就算他功成名就,仍然是個小人。我們若以為我們的所是就是我們的所為(成就),是因不真正知道自己是誰。人對自己的認識,出於他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來做什麼,要往哪裡去,因而他就知道當怎麼活。一個人認識自己,也知道生命中最大的需求、最深的滿足、他天賦的才能及他的使命。

人在相對關係中定位

如果我們的作為不足以定義我們,那麼我們當怎樣來看自己呢?我們不能促成自己的存在,我們只是放在宇宙時空中的過客,時空只不過是個座標,不能用來說明我們是誰。既然我們不能有個絕對的定位,像上帝說祂就「是」一樣,我們之所以是什麼樣的人,是基於許多在自我之外客觀的因素,不是出於我們自己的本質;所以我們就得從相對的關係中來定位自己。

從前人以自己是誰的兒子(或誰的夫人、誰的部下)來說明自己是誰,讓別人好更準確的定位他。比方偉大的使徒保羅說他自己:「我今日成了何等人,是蒙神的恩才成的……」。他說了他是「何等人」(一個蒙恩的使徒),出於他與上帝的相對關係。於是他可以接著述說他所領受的使命:「並且祂所賜我的恩不是徒然的。我比眾使徒格外勞苦;這原不是我,乃是上帝的恩與我同在。」這裡我們看出保羅的「所為」,是基於他對「自己是誰」的認識。他知道他是誰,故此,他知道他當作什麼,並且知道他所做的,是在上帝的眼中有絕對永恆的意義。無怪乎在保羅臨終前他可以坦然地說:「我現在被澆奠,我離世的時候到了。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從此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就是按著公義審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賜給我的;不但賜給我,也賜給凡愛慕他顯現的人。」這是何等的人生!

異於禽獸者–其敬拜乎

孟子早就看出人與其他動物的差別是內在的不同,他說:「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真正的不同在於人的仁義之心,就是人的道德感。他似乎沒有多問這是從哪裡來的。據人廣泛的觀察,只有人有「敬拜」的行為,人的心在嚮往一個「天上」的歸屬。動物多有智能,人當然也有,我們稱之為「聰明」,而人獨有的智慧是種深邃的眼光。「敬拜」不只是一種行為,而是人內裡終極的追尋。這是內建在人心中,是造物主給人獨有的智慧。人可以發明人工智能AI(人工智能),但是AI不會要「敬拜」人。

人終極的定位

人真正的定位是在乎我們與上帝──那位絕對的存在者之間的關係,這才是我們生命不會更改的座標。在所有被造物中,唯獨人有上帝的靈在人裡面(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事奉上帝的人,有上帝的靈住在他身上,代表他與萬物有別。人工智能以後可能什麼都能做,但在它裡面不能有上帝的靈,因為AI是人造的。耶穌往該撒利亞腓立比的村莊去的路上,問祂門徒的問題:「你們說我是誰?」其實就是個最基本可以讓門徒自我定位的問題。當彼得領悟道:「你是基督,是永生神的兒子。」這時彼得也領悟到他自己是誰了。

老子說得不錯,認識自己是最重要的智慧(所以AI不能有真正的「明智」);但是若要認識自己,得先認識上帝。聖經說得好: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

文:黃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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