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留給晚輩甚麼？
早餐時，妻子把她手機上的新聞拿給我看：「這位名牧師死後還不到一星期，他孫子竟然在網上拍賣外祖父的遺物？」
新聞寫到這個敗家孫的辯駁：「追思禮拜後，我們家人到他住處，每人都挑選了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我選了牆上的小畫像和他辦公桌抽屜裡的懷錶以及他的護照。護照上有他去過世界各地的記錄，顯示他曾幫助過許多人。我相信很多敬佩他的人、他的『粉絲』，會想擁有這本護照作為紀念。」
（向來溫婉的妻子，少有激動地加了一句：「真丟臉，他竟然還說『我需要付房租。』」）
隔天又有更多這個孫子的新聞，29歲的孫子告訴記者：「幾年前，爸媽離婚給我極大打擊，我染上毒癮、酗酒，也得了嚴重抑鬱症。我把所有錢財全揮霍了，那時我只想自殺。我告訴媽媽：『我日子過的很差，我實在徹底地失敗。』」但就在谷底時，他收到外祖父的電話，這通談話竟然改變他的一生。外祖父對他說：「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甚麼不再給耶穌一個機會？」這位孫子回憶道：『外祖父說的這個問題對我意義非凡。掛上電話後，我一直哭，接著就打消了輕生的念頭。我的外祖父是一個很有智慧和敬虔的人，他在台上台下都是一致，毫無虛假。』」
我外祖父的遺物
提及祖父母的遺物，我就想起自己的外祖父。他是一位農村牧師，在那時代裡也頗有名氣。他安息主懷後，母親和舅舅清理他的遺物，母親帶回家幾件東西——一張他和祖母的黑白相片、一本他慣用的《聖經》、一塊畫有皇冠的木板，還有一把櫛齒鋸鰩（一種像鋸子的鯊魚）做成的寶劍。
當時還是小學生的我，非常好奇這把寶劍的來源。母親詳細解釋：「這是一個道士的護身符，他也用這些利齒割傷自己，卻不疼痛，來證實他有特殊功力。你外祖父帶領他信耶穌後，他把所有拜拜的東西都燒毀，表示與過去的行為斷絕，你外祖父特別要求留下這劍作為紀念。」
半世紀前，我們全家移民時，這幾件遺物也在皮箱裡到了美國。爸媽退休後與我們同住，它們就放在客廳。
現在我偶爾還會翻翻那本當年精裝的皮革《聖經》，看到外祖父在一些經文上畫了紅色標記，我會猜想那段經文在當時究竟給了外祖父甚麽特別的啟發或是感受。那畫在木板上的皇冠上面鑲嵌著假寶石，一直都放在客廳的架子上，偶爾也需要擦擦累積的灰塵，雖然並不值錢，但它提醒我，外祖父對上帝的虔敬和忠誠，他為上帝託付給他牧養的教會擺上了一生，那裡的會友送給他這訂做的「板畫」以示由衷謝意，木板後面還有《聖經》金句，《提摩太後書》四章8節：「從此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
那把寶劍一直是我家來訪客人的話題——「你看這幾個紅點，我們還沒有機會做DNA檢查！」「有些晚上，就像電影裡，它會閃閃發亮！」
對孩子們，我還會生動甚至誇張地講述外祖父當年的獨特經歷。
可以進入永恆的遺產
祖父母可以對孫輩有深刻的影響。這位去世的名牧沒對敗家孫子失望，也沒否定這任性孫子，或是拿他與其他「正常」的孫子比較。
不能確定子孫會不會珍惜我們留下的東西，可是我們可以與他們有良好的關係，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給予最適切的幫助。
沒錯，為孫輩留下遺產是所有祖父母可以做的重要的事情之一，有些人以為最好給子孫留下金錢、良好教育甚至房地產，我則認為可以留下這些（不必花錢的）：
一、花時間和兒孫在一起，刻意留下美好回憶，可以在他們往後的人生裡成為寶貴回憶。
二、為他們講述自己生命的故事，藉此分享上帝給我們的經驗和智慧。
三、給他們人生指引，教導他們努力工作、培養屬靈的品格。
四、成為他們的榜樣，尤其是如何在信仰上持守的過程。
五、給他們一些特別的紀念品，也包括無形的東西（如家庭傳統）。
不論孩子或孫子，在成長過程中都有極可能不成熟、達不到我們期望的成就，甚至會有令我們不知所措的錯誤和失敗。這時我們的反應是甚麼？氣急敗壞的嚴厲責備、羞辱他們？還是接納他們的軟弱，不論是在禱告裡或是實際上，把他們帶到主的面前？
我們要時刻提醒自己：「我留給晚輩的不是瞬間轉眼成空的財物，而是可以讓他們生命進入永恆的遺產。」
文／圖：李道宏（作者簡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