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達賢:嗎哪餐廳老闆

方達賢:逆境剛強的餐廳老闆

步進一家主打沒有味精食物的餐廳,餐牌有中有西,如經濟客飯、英式全日早餐,坐位寬敞,潮流格局,而在餐廳正中最搶眼的位置有這句:「We love, because He first loved us.」這家餐廳名叫「嗎哪」,你不難想到這裡的老闆是基督徒,但可能沒想過他是一位年輕人。

一年前,方達賢(Leo)在翠屏道觀潮浸信會內開設名為「嗎哪餐廳」的社區飯堂,聘用戒毒、復康人士為員工,並向無家者、長者及基層人士提供優惠,甚至免費的健康餐。

社區飯堂生意難做,Leo仍然堅持。

嗎哪(Manna),是古代以色列人出埃及時,在40年的曠野生活中,上帝賜給他們的食物。「嗎哪」除了象徵了上帝的恩典,也是一種心靈糧食,人食了,便得到飽足,餐廳名字亦有此寓意。

與員工共渡時艱

嗎哪餐廳於2019年5月開業,生意受到去年的社會運動影響,接著有新冠肺炎疫情,農曆年後,疫情更為嚴峻,收入大跌,真的是雪上加霜,但本著「一個都不能少」的想法,餐廳沒有裁員,老闆與員一起工共渡時艱,繼續為弱勢社群送上一口暖飯。

自家製的無味精健康餐

「今年一、二月的生意是最差,每日的生意額只得一、二千,餐廳差不多要執,但竟然有四、五個員工輪流跟我說願意不出糧……他們形容我是舊式火車,我扮演蒸氣火車頭的角色,拖著他們走,但他們說:『時代變了,現在的電氣化火車是每卡車都有電,大家一齊行,不再是由前面拖住後面走,意思是一起承擔。』結果過了三、四天,就有人捐錢,剛剛足夠支付員工的薪水。」Leo跟員工說,「上帝很愛錫你們,只要你們肯,祂已經悅納,不需要你們真的不領薪水。」其後更得媒體報道,吸引更多善心人士前來支持,幫助餐廳渡過難關。

Manna一眾員工同心經營餐廳

構思開設庇護工場

暫時解決出糧問題,但新難題又緊接而來。Leo 解釋:「報道出街後,來支持我們的客人多了,但同時領免費飯的人也增加了。逆市慢慢好起來,這段時間正思索下一步是否真的需要開設庇護工場,因為如果有庇護工場我們的承載力會大一點。我們現在那麼細的地方,有18個同事,實在太多了,不可行。」Leo正盤算及物色開設庇護工場的地方。

感謝太太支持

他分享道,「這一年其實已經貼了二、三十萬,說得正確一點是我選擇把自己的人工投入餐廳事工,因為員工非常同心,我放不下這恩典,幸好太太是醫護人員,能夠支持家庭的開支,我才可以在過去五年來一直是零收入。」Leo帶點歉疚,「要太太頂住,我實在對不起她,但她一直都很支持我,也認同我所做的事。我和她在教會認識,她也視嗎哪是她有份的事工,她從來沒有在經濟上對我有怨言。」

成教會與社區的橋樑

他猶記得開業的艱難日子,「要一般人先走進教會地下的玻璃門,再上來吃飯是有難度的。」但他的異象是透過餐廳接觸及援助弱勢,以及把福音成為教會與社區的橋樑,「我們免費派飯給無家者,包括早、午、晚三餐,而基層和長者都有優惠,二蚊、十蚊的優惠飯按他們的能力決定售價,我們提供有肉、有菜及有湯的健康飯餐給有需要的人。我們希望以這個作為接觸點,待他們來多了,與他們傾計,然後再跟他們講福音。」

「最初的時候,我們落街派單張,慢慢守住,讓街坊認識,然後有社工支持,撐了一段日子,開張後兩、三個月我們開展社區工作,例如派餅乾、果汁、物資等,漸漸有人識。還記得最初來吃優惠飯的長者只有八個,幾個月後突然飆升,以4 月而言,我們的免費飯和優惠飯一共派了七千多個,其中免費的約二千個。我們營運的收支是靠客人來食正常飯餐,盡力幫補。」

疫情中送贈無糖果汁、洗手液及物資給街坊。

堅持不放棄

雖然經營困難,但Leo從來沒想過放棄,「在最艱難的時我都反問上帝,聖經不是說:『你們祈求,就給你們;尋找,就尋見』,祢在那裡呢?結果上帝透過經文回應我。即如近來我非常忙碌,要處理很多行政的工作,又要埋數、報稅等,昨晚十一點才收工,今朝七點又回來了,今早靈修劈頭第一句就是上帝必預備,你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神,因為上帝顧念你們……。所以我會盡做!我知道如果有一天『嗎哪』要執,都是上帝要收回,若祂不收回我就不會放棄。」不過,他坦言自己也曾有氣餒的時候,「很攰時會發晦氣說不再做,但並不是真的想不做下去。」

他說,其實在香港已經沒有戰亂,沒有飢荒,如果連事奉都要講求舒服,你的窄路未免太寛了吧!這正是他在逆境之下仍然剛強和堅持做「嗎哪」事工的原因。「其他國家如穆斯林的地區,信徒受迫逼,生命受威脅,甚至用親人要脅你,但我身處的香港,不用面對這些挑戰,開庇護工場與否只是信心的功課,但其實也算不得甚麼。」

Leo五年前在大埔工廈開了首間社區飯堂餐廳,經營模式和現在近似,但一直經營困難,開業兩年便結業,相隔兩年再重新在觀塘開店。「我過去的五年都是這樣走過,我太太有時也會擔心,我都想過不如自己打份工,太太全職湊小朋友,我都有求:『上帝不如你祝福我,讓我老婆可以全職湊小朋友,因為這樣對孩子的成長很重要,這都是美事,我相信上帝也不會反對,只是時間上,天父有祂的時間表和計劃。我都想有糧出,但不要緊,在現在的崗位盡忠。」為了做好社關事工,他正接受裝備,在信義宗神學院修讀基督教社關服侍學研究碩士課程。

無家者成員工

他續說,「教會一直給予免租,我們非常感恩,也感謝教會的支持,但由於『嗎哪』屬自負盈虧,而我們做不到收支平衡,其中最大原因是餐廳員工多達18人,對於只有60人座位的餐廳來說,絕對是人手過剩,而且我們有七成八的同事,都是沒有從事餐飲業的經驗,當中有坐過監的、曾入過男童院的、輕度弱智的、自閉症等。這班人都是社會上的弱勢社群,當初有主動到餐廳求職,亦有社工轉介的。」Leo補充說,「我們剛請了一個無家者。」

餐廳下午坐滿長者,黃昏又迎來一班無家者。

事緣,去年冬天,Leo給無家者送湯,在八、九度的氣溫下,一班的無家者竟然只是穿著短袖衫,原來他們遇到食環署清場,禦寒衣物被清空,Leo隨即聯絡十字路口會的社工,請對方幫忙,不消兩個小時,十多二十件的風褸、棉被、枕頭送到,「當場我給了其中一個無家者一個擁抱,問候幾句,了解他的情況,這竟然成為了種子,半年後他戒了毒,到我們這裡工作。」

「還有好幾位的無家者,我們聽完他們說的話,忍不住擁著他們,他們便信了耶穌。其中有個婆婆跟我們說,六十年來,沒有人聽過她說話,她見我們這班信耶穌的人日日供應免費飯,她說耶穌一定是個好人,我們跟她說耶穌是神,她便回應:『咁我就要信耶穌喇!』結果祈禱後她就信了,非常感恩。」我們愛,因為神先愛我們。(約翰一書四章19節)人與人之間的關愛,一幅美麗的圖畫,怎不叫人動容!

Leo雖然面對逆境,但卻看到恩典處處。人生總有風浪,處於低潮,怎樣可以逆境剛強?Leo的故事可會成為你的借鏡,帶著信心勇敢邁步向前?

文:愛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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