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這份工（五）
我們不妨從火雞的角度想一想：如果牠知道終有一天聖誕節會來臨，牠可以有什麼應對的選項？我想到的是：
- 拒絕進食主人提供的食物，結果是餓死。
- 惶恐地等待被烹調的時刻，結果是恐懼死。
- 處之泰然，好好享受每一天，結果是安樂死。
- 努力尋找逃生的機會，結果是……
- 除了努力求生，也為活著賦予意義，結果是死而無憾，或是不枉此生。
輸人不輸陣
對於最後這個選項，我想起多年前閱讀過的一本書，是猶太人大屠殺倖存者、意義治療法創建者弗蘭克所著的《活出意義來》（Man’s Search for Meaning）。他在九死一生的集中營環境中，如何尋找活著的意義？他有一句名言：「人不該問生命的意義是什麼，而是要先認清生命對他有何期待（或譯作：追問）。」接著他說：「面對這個追問，我們不能以說話和沉思來答覆，而該以正確的行為和作為來回應。到頭來，是完成生命不斷安排給每個人的使命。」
換句話說，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斷與處境對話。透過愛的意義、受苦的意義，以及對生命無常的體會，來改進我們面對處境的態度。這也可以說是一種與時並進、「輸人不輸陣」的心態。
正是因為集中營的悲痛經驗，促使弗蘭克發展出積極樂觀的人生哲學。正如他常引用尼采的一句話：「打不垮我的，將使我更堅強。」這句話支撐他在後半生活得健康快樂，並走訪世界各地，推廣意義治療。
靈修學大師多默·基廷（Thomas Keating）也同樣用積極的角度去理解活在多變與挑戰中的人生。他認為，活出信仰不只是順從的吩咐，更是向人發出的邀請，目的是讓生命更成熟，幫助人釐清自己的意識與動力，並能為生命付上更大的責任。
是的，在現實生活中，我們雖然無法避免時常活得像火雞——即使知道「死到臨頭」，也沒有改變的能力——但最重要的是，我們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
保持醒覺與清明
羅素的「火雞問題」，其實是我們每天都會面對的問題，無論是生活、工作、社會現象，甚至世界局勢。就如天氣總是不似預期，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保持「醒覺」與「清明」的態度。
「醒覺」，就像習慣看天氣預報，並依據預警做好應對和後備方案；「追問」本身也是一種醒覺的表現。「清明」，則是回到初心，不斷重尋初衷的態度。我們每個人的心都像一面鏡子，若想看到最真實的世界，就必須把鏡子上那些困擾我們的煩惱抹去。
神的應許是：「清心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見神。」（馬太福音五章8節）現實一點說，用一種悠然、自在、「預咗」的態度去面對一切無常，即使無法改變火雞的結局，至少也能「安樂死」，而不是「恐懼死」。（完）
文：司徒永富（作者簡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