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作甚麼？
多年前看過一部很有名的美國西部牛仔電影《黃昏三鏢客》（The Good,the Bad and the Ugly）原文就是「好人、壞人和小人」的意思。有好萊塢「最佳西部片」之一的美譽。這部電影是在1966年上映。由克林．伊斯威特飾演「好人」金髮仔（Blondie），李．范．克里夫飾演「壞人」及伊萊．沃勒克飾演「小人」。
重要的事必先做
也許是當時年輕吧，喜歡看打鬥片，其中許多情節現在還能歷歷在目。中間有一段不到三分鐘的劇情是這樣的：當一位「賞金獵者」伊嵐Elam，在一家破爛不堪的酒店中找到了他獵取的對象圖科（Tuco）。那時圖科正在浴缸中洗泡泡浴，伊嵐左手持槍對著圖科，想起八個月前他的右臂被圖科打斷，便對圖科說：「我尋找你八個月了。每當我應該右手持槍時，我總是想起你。現在你正處於適合我的位置，我已有足夠的時間學會用左手射擊……」圖科二話不說，突然從浴缸水中發難，開了數槍把伊嵐擊斃，然後起來對著垂死的伊嵐說：「當你需要開槍時就開槍，別囉裡囉嗦那麼多廢話！」。沒想到他這句話叫我銘記在心，千萬別忘記你為甚麼在那裡？最重要的事必須立刻先做，不要分心；伊嵐在仇人面前講述他這幾個月來的經歷，這顯然不是他來的主要目的，可是他倒先去做那次要做的事，結果不但主要的事沒做成（就是把圖科打死去領獵者賞金），連次要的事也沒做成（還來不及一吐為快就被打死了）。
你在這裡做甚麼？這是個非常基本也非常重要的問題，我們都需要刻意的回答。也許時間與空間是不可分割的，空間的考量（此地）也必是時間的考量（就是在此時的先後次序的考量）。記得在那個仍喜歡看西部牛仔片的年齡，我在康乃爾研究院進修物理，與幾位台大來的同學住在同一間公寓裡。那時我們的座右銘是「考試期間，一切從簡」，不但飲食從簡，只吃些熱狗、雞蛋、麵包這類的自製速食（窮也），起居也是從簡（洗澡、洗衣、鋪床、聊天或娛樂等更不在話下）。我們都清楚為甚麼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個地方來，雖然這裡可以做的事有許多，但是不可少的只有一件，其餘的，以後有的是時間。
清楚知道自己在哪裡
我最欣賞的美國散文作家是普林斯頓大學的約翰．麥克斐（John McPhee）教授。他在1965年出版的「場地的意識」（《A Sense Of Where You Are》–你知道你在哪裡）講述當時普林斯頓籃球隊的明星中鋒，比爾．布拉德利（Bill Bradley）練球的故事。在布拉德利的帶領下，1965年普林斯頓隊不但獲得長春藤聯盟的籃球冠軍，也同時進入了大學籃球聯盟NCAA半決賽，他更被選為「最佳球員」。此後他加入了紐約尼克（Knicks）職業籃球隊，在他十年的職業生涯中，曾兩次獲得總冠軍。布拉德利練球的訣竅在於他熟悉球場上的每一個崗位，不看籃框卻知道如何用左手勾射，十發九中。麥克斐說布拉德利的本事就在於他每時每刻都清楚知道自己在哪裡，並知道他在那裡當怎樣射球。
「你在這裡做甚麼？」這是上帝問先知以利亞的問題。以利亞是以色列最重要的先知之一，生於西元前第九世紀，是約旦河東的提斯比人（現今約旦安曼一帶）。那時以色列國背棄神，國王亞哈大肆崇拜巴力偶像，以致全國陷入三年旱災。以利亞叫亞哈召集四百五十名巴力的先知，一同聚集在以色列西北角的迦密山上，要在眾民面前比試，看誰才是那位能在祭壇上降火顯靈的真神（記載於列王紀上十八章）。巴力的先知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也不見任何動靜，而耶和華卻應允了以利亞的禱告馬上降下火來，於是眾民就把那些聚集的巴力先知盡都殺了。最後以利亞禱告完，神便降下甘霖解除乾旱。
皇后耶洗別得知她所供養的巴力先知都被殺了，便命人告訴以利亞，她起誓次日必要殺死他。以利亞聞言就立刻逃命，一直跑到二百公里以南的別是巴，累得躺在一棵小樹下求死（既是如此，當初何必逃命？）。
浪子回頭
耶穌曾對猶太人講了一個膾炙人口的比喻（路加福音十五章）：「一個人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對父親說：『父親，請你把我應得的家業分給我。』他父親就把產業分給他們。過了不多日，小兒子就把他一切所有的都收拾起來，往遠方去了。在那裡任意放蕩，浪費資財。既耗盡了一切所有的，又遇著那地方大遭饑荒，就窮困起來。於是去投靠那地方的一個人；那人打發他到田裡去放豬。他恨不得拿豬所吃的豆莢充飢，也沒有人給他。他醒悟過來，就說：「我父親有多少的雇工，口糧有餘，我倒在這裡餓死嗎？我要起來，到我父親那裡去，向他說：『父親，我得罪了天，又得罪了你……』」。
這故事精彩地描繪了父親看到了這失去的兒子時的喜悅，他哥哥（大兒子）的嫉妒，及浪子回頭的恩典。這故事的轉折點就在浪子「醒悟過來」的那個時刻，他意識到他是個富裕慈祥父親的兒子，現在竟然淪落他鄉，潦倒到想吃豬食的地步（猶太人以豬為不潔淨，不吃豬肉，更不用說要吃豬食了）。他現在知道本來就應該留在家裡的！所以他決定立刻回家，這就是他最聰明的決定，他當立刻做的事。
回到永恆的家鄉
我們無論在哪裡，總是要思想「我在這裡做甚麼？」這個問題。當人違背上帝的話與祂隔絕後，上帝向人類（亞當）發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在哪裡？（創世記三章9節）」聖經以我們為世上的客旅，在世上我們有需要做的事，也有可以愛的人，但是我們終極的盼望是回到那永恆的家鄉。
文：黃小石（作者簡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