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窗：
人工智能的里程碑：弈棋
世事如棋局局新–《增廣賢文·上集》
人的大腦雖只有1.4公升大小，卻能裝進整個宇宙。古人說：「物莫大於天地日月」，而杜甫卻說：「日月籠中鳥，乾坤水上萍」。世上的大事，諸如改朝換代，爭戰討伐，也不過是「唐虞揖遜三杯酒，湯武徵誅一局棋」而已。世事變幻，好像棋局一般。人能掌握變幻，一如掌握棋局一般，是人智慧的表現。機器若是真的會想，它不就是會下棋了嗎？
圖靈測試–機器與人一樣嗎？
筆者在普林斯頓大學工作的時候，看見在工學院的一道走廊上掛著一幅艾倫·圖靈的照片。他是一位出生在英國的科學家、數學家、邏輯學家、密碼解讀專家和「數學生物」學家。圖靈也是普林斯頓大學工學院的校友，在1938年在那裡獲得哲學博士學位。他有「計算機科學與人工智慧之父」之譽。2012年《自然》雜誌稱讚他是有史以來最具科學思想的人物之一。他發表的《計算機器和智慧》的論文，討論機器到底能不能思想的問題。
1950年，圖靈提出的一個關於判斷計算機是否能夠像人一般思考的「思想實驗」，測試機器是否能顯示與人一般的智慧型式。他基本的概念就是透過間接的方式，（比方用鍵盤輸入及打印輸出），在幕後讓機器和一個人同時與測試者交往，若測試者不能分辨他所交往的對象，哪個是機器，哪個是真人，那麼這機器就算有「人工智慧」。到現在為止（2020年），專家多主張「人工智能」還無法通過「圖靈測試」。
第三次工業革命
1956年，「人工智慧」AI，這詞彙在達特矛斯會議中，由一位29歲的數學家，約翰·麥卡錫博士正式提出來，這雖不是嶄新的概念，卻指向一個將要臨到的新紀元。筆者為了區分「智慧」（wisdom）與「智能」（intelligence），在本書中AI一般不用「人工智慧」而採用「人工智能」的翻譯，至於以後的AI會不會有「洞見」，分辨什麼是「相關」、什麼是「因果」，會不會「問」有意義的問題，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若AI能做上述的能耐，就當稱之為「人工智慧」了。那時的電子計算機以IBM305 型為佳，計算能力遠超ENIAC，已被一些先進的大公司啟用。這「數位化革命」（又稱「第三次工業革命」或「資訊科技革命」）已經啓幕了；那時筆者還是個青少年，開始「啟蒙」，發現了有「計算尺」這玩意，也愛上了下棋這遊戲。
計算機雖然有很多的記憶體，極快的計算速度，並搜尋資料的本事，一成不變地照著所賦予的程式行事，但是計算機會想嗎？它會彈琴譜曲嗎？會弈棋嗎？懂得書法嗎？會繪畫嗎？在所謂的「四藝」中，「棋」是最有某種客觀的標準（勝負），而且是需要會想的，是不容易模仿的，因為下棋是與另一個人的頭腦在角力。人的思維能模仿嗎？機器會不會想，也許可以看看機器會不會下棋了。
第四次工業革命
1997年IBM深藍（超級電腦）重整旗鼓，在美國費城再度挑戰卡斯帕洛夫，就是當時西洋棋世界冠軍，好報一年前輸給他的一箭之仇（二勝、三負、一和）。卡斯帕洛夫並不在意，還說：「我一輩子都沒有輸過」。哪知深藍棋藝進步神速，已非吳下阿蒙，仗著它飛快的計算速度（每秒可以估計2億個不同的棋位），足可與棋王匹敵了。西洋棋與象棋有許多相似的地方，若下棋的雙方都不犯錯，則「和棋」是最後的結果，故此人機對弈常以和棋終局，這與圍棋很不一樣；圍棋盤上有361個空（目），在常規下，除非出現像罕見的「循環劫」這類的情況之外，是不能和棋的。
當年五月11日第六局深藍以二勝、三和、一負擊敗卡斯帕洛夫後，美國新聞週刊報導這場比賽用的標題是「頭腦的最後一戰」（The Brain’s Last Stand）。筆者兩種棋都會一點，知道下棋是件很絞腦汁的事，當人下棋下不過電腦的時候，就不得不佩服它似乎真的會「想」了。深藍能有這麼高的棋藝，表現出它有某種程度的智能，也就是說機器可以在棋盤上做出某些良好的判斷，一如人的思考一般，於是這「人工智能」就正式上場了。
有人稱此為「智能革命」，也有人稱這是「第四次工業革命」，它與前三次的工業革命相比，將會更徹底地改變了人類社會。
更上一層樓
深藍電腦贏了卡斯帕洛夫以後，退出江湖，不再與人對弈，直到21世紀初葉，又有了一些新的西洋棋軟體，特別是「Stockfish」問世以後，就不再有人類的對手了。到了2017年，出現一種會「自我學習」（又稱「機器學習」）的AI，以28勝，O敗，72和的壓倒性的戰績大敗「Stockfish」，人類就更不是對手，西洋棋已經全然是AI的天下了。人不知道他所造的是什麼。
人自古就尋求聰明智慧，於是造出了人工智能，洋洋自得。但是發現它已經可以比人更聰明，這就是人的愚昧了。聖經說：「你見自以為有智慧的人麼？愚昧人比他更有指望。」（箴6:12）現今人類都在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病毒前低頭，聖經又說：「驕傲來，羞恥也來；謙遜人卻有智慧」（箴11:2）。謙卑才是真智慧，這就不是機器會做的事了。
文：黃小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