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的追尋

智慧之窗:意義的追尋

人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有誰知道呢?他們又怎麼知道的呢?

小時候在台灣新竹師大附小上學,至今還記得教室前面貼著一副對聯,是蔣中正先生提的:「生活的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之生活,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直叫我們這批孩子們看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後面這句,更是似懂非懂,問問老師,她只是笑笑說道:「你們長大了就懂了」。不錯,孩子只能理會孩子的事。我小時候喜歡吃花生(新竹的花生真好),心想以後長大了一定要做個賣花生的,像那在家巷口賣花生的老頭,滿籮筐的花生都是他的,他要吃多少就吃多少,還不用付錢,真爽。講給父親聽我的理想,「真沒出息」他說。我想也許是他患痛風,不喜歡花生吧。

一轉眼就長大了。余光中問道:「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問得真好!82歲是一眨眼,卻也是一輩子。

我們為什麼到這世上來是與我們從哪裡來有密切關係的。從物質主義的角度看人,人只不過是一個機遇的產物,一百年前,羅素在他〈自由人的敬拜〉一文中,已很生動地描繪出人與宇宙的命運:「人是各種因素的產品,並無法預知這些因素將來會取得什麼結果。人的孕育和成長,希望和恐懼,情愛和信仰,只是原子偶然組合的結果。沒有哪一種熱情,沒有哪一種英雄氣慨,沒有哪一種強烈的思想和情感,能超越墳墓而維持一個個體生命。古往今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靈感,所有如日中天的人類才華,都註定要在太陽系的無涯死亡中滅絕。而整個人類成就的殿堂,必然無可避免的被埋葬在毀滅中的宇宙碎塵下。」這是一位偉大數學家鐵般的邏輯、冷酷合理的結論。

沙特在他的名著《嘔吐》一書中寫道:「真的,我一向有這了解——我其實完全沒有存在的權利。我在機遇中出現,我的存在就如一塊石頭、一株小草、一個細菌。……我這麼想,我們又吃又喝,為了要維持我們這寶貴的生存,而其實我們絕對完全沒有任何存在的理由。」不錯,機遇的過程是沒有目的的,而創造卻是刻意的。要談生命的目的,羅素先生也說,我們必須先假設宇宙有位創造主。

人若相信他的生命是沒有任何意義,他的生活也就會出現問題。朱自清在他的《匆匆》一文中問道:「我赤裸裸來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的回去罷?但不能平的,為什麼偏要白白走這一遭啊?」他既不知是從哪裡來,又怎麼知道要回哪裡去呢?若來到世上只是「白白地走這一遭」,又何苦來呢?佛家說:「眾生皆苦」,叔本華也說受苦是人生命的常態,所以他說:「除非受苦就是生命的目的,我們的生存就必枉然。」無怪乎卡繆會說:「哲學只有一個真正嚴肅的問題,那就是人當不當「自殺」的問題。」尼采一針見血地說:「活著就是受苦」;也有人說「英文活著live倒轉過來就是邪惡evil。」若生命沒有意義,我們為什麼活呢?我們怎麼活呢?

維克多·弗蘭克(Viktor Frankl)是奧地利維也納大學一位偉大的猶裔心理學家,與佛洛依德及阿德勒(Adler)齊名。弗蘭克始創心理「意義治療法」(logotherapy),根據他在德國納粹集中營中所觀察到的現象,在他被釋放之後寫了一本及有影響力的暢銷書《活出意義來》。他發現那些在集中營裡極大磨難中能挺得住的人,多是一些相信生命有意義的人。他說:「一個人若知道他為什麼而活,他就能夠承受生活中任何的磨難;集中營倖存者都有一個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那就是知道他活著的目的是什麼。」

其實我們連生命是什麼都弄不清楚,更不用談生命的起源與目的了。我們的身體是由一些沒有生命的原子、分子所組成的,生命是怎麼進到這堆分子原子裡去的呢?生命體最基本的結構是它的遺傳基因分子——DNA,那麼含有一條基因分子的病毒是一種生命體嗎?這仍是專家們辯論的議題。人若只是些原子分子隨機的產物,卻又擁有追尋永恆的意識,不斷尋求一個不存在的目的,這就是演化史中最大也最不合理的悲劇了。

生命之所以有其本質的目的,因為生命是上帝所創造的,神將祂的氣(靈)吹進人裡面,人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凡被造之物都是有其本質上的目的的,上帝說:「凡稱為我名下的人,是我為自己的榮耀創造的,是我所做成,所造作的」(賽四十三章7節)。人若認識他的造物者,就有希望真正認識他存在的目的了。而且這是何等榮耀的目的!使徒保羅認識基督,於是他對生命充滿熱情,說:「無論是生是死,總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顯大…因為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腓一章20-21節)。這也是人的生命的目的。

 

文:黃小石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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