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論淺析
我在多年前翻譯了奧爾森（Roger E. Olson）和霍爾（Christopher A. Hall）的著作《基督教三一論淺析》。這本書以簡短的篇幅，介紹「三一」（Trinity）這概念的聖經、歷史和神學詮釋。不過，這本書雖云簡短，卻是200頁，而作者在書末用了50頁介紹近代神學家對這題目的書目。換言之，若要掌握三一論的神學思想，本書仍然是入門，還有汗牛充棟的著述要看。
「三一」這用語以往的中文是「三位一體」，但由於「位」和「體」都不是按中文的理解，而是來自兩個神學用語「位格」（Persons）和「本體」（Substance）的翻譯，而兩者都是基督教神學獨特的用語，不能按語法直接理解，而必須經過神學詮釋。故此，近代在中文翻譯上，按照Trinity源自的拉丁文Trinitas概念，直接譯成「三一」，以免產生誤解。
這個基督教神學用語不易理解，但它確實是基督教教義的中心思想，表達聖父、聖子、聖靈的位格（Persons）與關係，即是獨一的真神擁有三個位格（聖父、聖子、聖靈）存在於同一的本體（Substance）中。
聖經並沒有出現「三一」這個用語，但聖經包含了神學構建該學說的所有要素。在多段經文中（例如太二十八章19節；林後十三章14節；彼前一章2節），清楚可見「三一」的教導。早期教會的《信經》與《三一頌》都作相同的認信，至公元4世紀的大公會議，因為面對異端的思想，遂致力奠定了「三一」的教義基礎。
為甚麼教會要把一個聖經沒有出現過的用語，視之為基督教神學的教義基礎？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於當教會沒有澄清這個概念時，許多人就會自行演繹，尤其是詮釋耶穌和聖靈是否與聖父同等的真神這問題。聖父是神，但聖子是神嗎？聖靈是神嗎？倘若聖子和聖靈是神，那麼究竟聖父、聖子、聖靈之間的關係是甚麼？早期教會在受到逼迫的時代，已經有不同的解說。到了公元4世紀羅馬帝國容許教會合法存在之後，這個問題就成為立時的關鍵。從公元325年的尼西亞會議開始，教會經過約半世紀的討論，最終在381年君士坦丁堡會議，決定了《尼西亞-君士坦丁堡信經》（通稱《尼西亞信經》）。在這信經的條文中，雖然沒有使用「三一」一詞，但對聖父、聖子、聖靈的認信，清楚呈現祂們三者都是神，卻是同一的神，而不是三位神，成為歷代教會共信之要道。
從公元4世紀至今，基督教神學在《尼西亞信經》的三一論基礎上，發展出眾多面對不同境況的神學思想，然而其基礎仍然在於對三一論的確信。正如在大樹之下的根基，三一論相當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澄清，但它確實是教會認信的根基。我鼓勵基督徒對這課題多一點認識，掌握其對當今時代在信仰上的意義。
文／圖：蔡錦圖（作者簡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