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蹤跡:以人為本的藝術工作者

以人為本的藝術工作者 

若有人問筆者在藝術圈浸淫了十多年的經驗中,香港有基督徒藝術家嗎?基督徒的藝術家是怎樣的呢?他們有甚麼與別不同呢?我會這樣回答:在我認識從事藝術工作的人中,有一位前輩是我非常敬佩的。她的基督徒藝術家身份給我的印像是獨一無二的,又是值得我去學習和跟隨的。她就是梁以瑚博士,又號稱二胡婆婆。

二胡婆婆從不以售賣自己作品作為她的藝術生涯,當然她不會以提升自己的藝術家知名度和作品價錢作為她藝術工作的生活目標;因為她根本不關心自己作品的市場價值。她只會透過藝術行為,讓觀眾和參與者看到人的價值和人的尊嚴;她從藝術行為、藝術裝置,社群藝術及不同媒體的藝術作品來關心人的傷痛和治療。所以她有很多從藝術工作「撫養」出來的兒女或學生,從她的藝術中延伸基督的愛。她的兒女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也在世界各處成家立室。二胡婆婆的工作室經常掛著她兒女的作品,當我在訪問她的時候,她不以介紹自己的作品為主,卻搶著介紹她的兒女或學生的作品。這些作品已經成為她生命中重要的部份,讓我深深感受到她在扶立後輩及提攜新一代藝術人的勞苦。

二胡婆婆看重學生的生命價值取向,重於他們的藝術成就,她以藝術工作建立人的生命比建立藝術資歷和技巧為重,並以此作為她的教學宗旨;這是我十分敬佩的。當二胡婆婆在介紹學生的作品時,她深情地把作品背後的生命經歷娓娓道來,我被她牽引到整件作品背後的意念和故事,我也不看重這件作品的技巧。從作品描繪出來的事物、構圖和顏色呈現出來的信念深深的打動了我,因為這些作品就是彰顯了她的學生的生命轉化和更新。

在我跟她的相處中,她常掛在口中說自己如何的無知和幼稚。這當然不是她學富五車及滿腹經綸之後的假謙卑,而是由衷的感慨。縱有世上的尊嚴學識也未能懂得世情,未能面對人世間的哀苦,未能承載社會的各種困難。她就是看到社會的不公義,她認為可以用藝術行為來喚醒很多人。當然她就是從教學中喚醒她的學生開始,進而鼓勵學生們關心身邊和社會發生的一切事情,並鼓勵他們在藝術作品中呈現這些對世情的回應。二胡婆婆的信念和工作是有果效的,她在80年代的越南難民營所做的一切,就是見證了她在香港中文大學的藝術系教席中的其中一項工作。往後她進入醫院和監獄的藝術工作就是延續她以藝術行為關懷人的福音事工,在這些服侍中結連了很多同行者,包括從合作和關懷中連結了很多的年青人,及一些專業團體的認同及愛戴。

二胡婆婆對受造世界的關注極為珍重,這經常表現在她的作品之中。她說被遺棄和被摧毀的受造之物,在她看來都是非常寶貴的;通過修補和治療之後便能夠還原他們的本相,重現上帝創造的美好,這是我們回饋上帝創造的恩情。二胡婆婆認為藝術家是有社會責任的,若能夠在藝術作品中為社會的不公義、資源錯配等的議題發聲,就不愧作為藝術家的存在目的了。她說她所有的作品都是屬於自我療傷的作品,她教導學生是叫他們認識自己是誰。藝術教育就是叫人發白日夢,藝術是非常多元的,舉凡我們人生面對很多的生活環節也都是藝術,並且有非常廣闊的創作空間,甚至天馬行空地去發揮個人的潛能。藝術就是能成為一些土壤,藝術家是鬆土,讓人在當中的潛能可以發揮、成長和建立。

從二胡婆婆的藝術生命中,讓我深深感到作為一位基督徒藝術家的人生使命是與上帝造人的目的必須互相緊扣。那一位賜人生命的上主就是按祂的形象造人,我們生之為人如何自重地扮演上帝對人期望的角色,如何尊重上帝所造的人,在與人相處中建立美好的人際關係,這都是我們在藝術創作中的重要的題目。基督徒藝術家的作品所呈現的不單只是他對身邊的人和事的所思所想,更是把一切從上而來的美善信息在我們的作品中流露出來。

二胡婆婆

「一竹一世界」的藝術裝置

藝術是自我身體和靈魂整全、適在的處方。

嘗試構建我們與自然相關的藝術創作。

鼓勵以感恩的「創造」,學懂安靜、凝視、對話、建立共處的空間。
藝術的作為、是人在社群中以公民的身份、有責任地參與,表達、回應對身處世代的情和物。

 

 

文:周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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